乡土印记：玉米情结舌间味

• 2021-11-17 14:54:34 来源：北方网

天津北方网讯：农村长大的我有很深的玉米情结，这不仅是我与它共有一个“玉”字，更主要的是源于物质匮乏的年代，玉米用它通身之物既满足了一个孩童的食欲，又在收获了粮食之后也毫无浪费之处。过去家里总会挑一块地“错峰”种上几垄早玉米或晚玉米，为的是能够延长一段吃玉米的“美好时光”，让全家人一饱口福。

趁玉米鲜嫩的时候擗下来，剥去外面的几层玉米皮儿，带着须子煮熟后，玉米是香的，汤水是甜的。煮玉米是那个时候孩子们最好的零食，也常是饭桌上的主食。没有冰箱的年代，即使有吃不完的煮玉米也不用担心坏掉，我们将玉米粒儿搓下来晒干后保存，在冬天加点糖精翻炒成“花子”，放在口袋里当零食“咯嘣咯嘣”地吃上几粒儿，说不定能馋哭小伙伴。有的家还索性把煮好的玉米用绳子缠成一串挂在窗前晒干，既当做一种装饰，还可以在冬天的时候，洗掉浮土，在炉火上继续煮着吃，别有一番新滋味。

擗掉玉米的鲜秸杆儿在喂牲口之前，大人们都会尝一尝根部甜不甜，如果甜，就给孩子们留出水分最充足、含糖量最高的几节作为“甜棒”，余下的丢给牲口吃，或者晾干当柴火烧。北方只有到冬季年节前才会有紫皮甘蔗，而玉米甜棒是我们从夏天到秋天都能吃到的解馋“磨牙棒”。大人们在下地除草或收玉米时忘记带水，渴了就砍几根甜棒解渴。当然，并非所有的玉米秸秆都是甜的，有经验的农民一眼望去便能做出判断。那时的孩子多是"散养"，三五成群地在一起，不管是走路上学的途中还是在野地里玩耍，手里举着一根甜棒，歪脖子咧嘴啃得津津有味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有贪吃的孩子吃得嘴角溃破，就从秸秆儿的根部刮下一层白色的粉末涂上，没有人质疑过这种白色粉末的疗效，但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它到底为何物。

有的玉米在发育打苞过程中感染病菌，就长成黑色的瘤状物，俗称“荏头”。这对于玉米来说是一种传染力很强的病害，看似挺吓人，但是，我们及时将“荏头”摘下来，趁着鲜嫩的时候与青红辣椒炒食，味道颇妙，还有疏通消化的功效，如今也是很难再现的一种美味。

大秋后，玉米收上来要及时剥皮，晾晒，入仓。为了调动我们参与其中的积极性，大人还总开展剥玉米比赛。早晚有露水的时候，玉米皮儿变软最容易剥，但剥的时候也常被那些藏在玉米皮儿里的大肉虫吓得一声尖叫，后来习惯了，就会捏起来放瓶子里，留给老母鸡吃。小时候剥玉米要留几片玉米皮儿，然后把玉米两颗一组系起来，在窗前竖几根柱子，底部垫着砖或石头防潮，一组一组的玉米围着柱子交错摞起来，像一座座黄金塔。祖母捡薄软的玉米皮打捆存放，既可用来编器物或者编蒲墩儿，还可以做蒸食时铺在屉上，清洗干净多次利用，环保、经济又健康。

玉米秸秆除了做柴火烧火外，还可以做篱笆，小孩儿也可以选取顶部细溜儿的秸秆做手工玩具，我们上小学时家长就是把这种细秸秆穿起来做为数数的“小棒”。玉米粒儿根据不同需要粉碎成渣或细面儿，熬粥、贴饽饽、蒸发糕都可以。玉米骨，也就是棒子骨，是非常好的柴火，也是过去点炉子必备的引柴。近来，看视频得知这棒子骨在韩国还是很受欢迎的炖汤原料。

在冬天的傍晚，路口“嘭”的一声传出很远，伴随着四溢的香气和一声“爆米花”的吆喝声，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四散跑回家，一会儿又从各自家里端着一瓢玉米粒儿，不约而同地又聚集在那个黑色的“铁葫芦”前，那真是一片欢快的景象，一个个故作惊吓的同时满怀着期待，自此口袋里又多了一种零食。让我最为惊讶至今也不明原理的就是，不用加水，只需少许糖精，把玉米面直接放进由柴油机带动的那个小机器里，之后就能拧出一根根“空心拐棍儿”，然后装进袋子里密封保存，一根一根举着吃，比爆米花儿还要好吃。只是，到现在我也叫不出来这种食物的具体名称。

人到中年爱怀旧，这是最为贪恋的也是最初打动我们舌间的味道，可做暖胃润肠粥，可做减肥小窝头儿，几天不吃玉米，还真是有些不适应……（津云新闻编辑李彤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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